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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溜子闹靛房歌舞?民谣


中国少数民族;土家族土家溜子闹靛房歌舞?民谣土家溜子闹靛房

1993年11月23日至12月8日,在德国举行的′93柏林世界打击乐艺术节上,由出生在洗车河流域坡脚乡的土家族音乐家田隆信先生创作,由中国击乐艺术团演奏的土家族打溜子《锦鸡出山》引起轰动效应,在德的中国留学生扬眉吐气地说:“真是太棒了,打出了国威,为我们中国人争了光。”此前,《锦鸡出山》曾于1985年被中央音乐学院选为我国击乐艺术珍品带往西欧参加了德国、意大利、荷兰、瑞士四国艺术节并到纽约演出引起强烈反响,《纽约时报》称其是“风靡全纽约的中国民乐曲”。

音乐起源于劳动,是人们在长期的劳动生活中创作并发展而成的。正如俄国著名的作曲家格林卡所说:“创造音乐的是人民,作曲家不过把它编成曲子而已。”让我们走进土家溜子的主人,走进全国民间艺术之乡——土家溜子之乡靛房镇。

靛房镇位于龙山县东南部,地理座标在东径109′301″,北纬28′451″上。东与永顺县交界,南与坡脚乡相邻,西与苗儿滩镇接壤,北与他砂乡相连。镇域面积60平方公里。由几泽河、流浪溪、山峰沟、敖泽河四条溪河汇成的靛房河,向西流入苗儿滩捞车村注入洗车河。全镇9个村1个居委会,2003年年底统计,全镇人口为7796人,其中80%是土家族,有7个村还通行土家语,以语言为载体的土家族民间文化传承丰厚。这个依山傍水而建的古镇、岸脚婆娑,石径蜿蜒,溪河滢绕,飞瀑映潭,石桥如虹,颇具“小桥·流水·人家”之风韵。

正是满山碧透时,我们来到靛房。一路上,树上的枇杷黄了,篱边的牛王刺开花了,土家人要过四月八了。这是一个古老的农耕节,传说是牛王爷的生日,苗家人过四月初八,土家人过四月十八,这是土家人除了过年以外,一年中最大的节日,村村寨寨杀猪宰羊舂粑粑,家家户户邀请亲友过大节,各家都以人多客旺而引以为荣。这天所有的耕牛都得休息一天,主人一早起来就给牛篦虱子,喂几颗生鸡蛋、喂稀饭,还喂竹筒筒酒哩。为了酬谢牛们一年四季拖犁负耙的辛勤耕作,土家人还聚集在舍把堂举行摆手活动,以报赛牛王菩萨。

辰时正,只见一条条山路上,各村各寨的男女老少穿着土家节日盛装,一路吹吹打打的向位于流浪溪畔的土家舍把堂走来。那一路流响的乐音,时而如林鸟噪晨,时而如蛙歌唱晚,时而如马踏古道,时而如清泉出山……空谷传音,喜气远溢,把人带进一种独特的音乐氛围,令人耳目一新,及至走近,见有以四人为伍的,分别操有头钹、二钹、马锣、大锣四件青铜乐器,亦有五人结队的,另加进一管唢呐形成土家吹打乐,俗称“五子家伙”。也有加板鼓的,形成6人吹打乐。其锣、钹形状与京、苏产品显然不同,钹碗略大,平而薄、宽度也大些,钹边不像苏钹那样翘得高。头钹击来呈中音;二钹音稍亮,操钹者技法娴熟,间或亮打、闷打、侧打、揉打,或挤钹、或磕边,飞舞自如,变化莫测,两副钹交错敲击,配合默契。大锣又称填锣,直径约35厘米,锣面平坦而光华,音色浑厚而宏亮,时敞时逼,或边或中,轻重有致,花招迭变。马锣又称“绞子毕”,以指弹空于反面敲击,不留余音,有单锣、花锣等打法,音脆而亮,诙谐有趣,给人一种喜悦、欢快之感。四件乐器的相互配合,节奏紧密,起落有韵,延滞有节,可摸拟风、泉之声,仿效虫鸟兽禽之鸣,如此四部组成一律,真是拟万籁入乐而独成一家。流传区域不广,仅流传在洗车河流域的坡脚、靛房、他砂、农车及与之毗邻的塔泥乡和永顺、保靖、古丈三县的部分乡镇,所以更弥足珍贵。

靛房镇不愧是国家文化部授予的以土家打溜子为主要项目的全国民间艺术之乡。1994年5月,我与县文化馆馆长熊新科在靛房镇采风,在一个雾霭缭绕的早晨,我们来到一个叫“撇拉枯”的土家山寨。寨上居住着严、彭两姓,不过四十来户人家,竟有8支溜子队,其中彭姓5队,严姓3队,其中有老年队、成年队、中年队、青年队、少儿队、女子队等。“撇拉枯”离街远,这里的土家人就靠打溜子、吹咚咚喹这些古老而神奇的音乐、送走寂寞、送走愁苦,在这大山深处自娱自乐,一年年,一代代。土家族打溜子一般是家传,不传外姓,近代亦有舅传甥的。小孩从五、六岁便跟着大人学打溜子,没有乐器,便用石片、柚子壳代替,真有点击石为乐的古风。就是这些祖祖辈辈生活在大山深处的土家人,一代接一代的不断摸拟大自然的万籁之音,在创造、发展中约定俗成,从而形成了土家族打溜子的独特乐句、乐汇、乐段和曲牌。

土家溜子曲牌大体由头子、溜子两大部分组成。头子部分千变万化,是其主要描写部份,也是曲牌的主体所在。溜子部份由绞子、牌子、溜子三部份组成。由于打溜子是一种土家族人民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和各自生活的环境里,靠摸拟想象而形成的民间打击乐,肯定会有地域性的大同小异。如坡脚乡的溜子部分又有“新溜子”、“老溜子”、“半溜子”之分,其中又有各自不同的乐段。靛房、他砂一带的溜子曲牌又分为“头子”、“溜子”、“尾子”三大部分,就溜子部分又有“八番溜子”、“九番溜子”、“老溜子”、“新溜子”之分。农车乡的溜子结构又分“双起头”、“长溜子”、“短溜子”、“双鸡头”、“锦鸡拖尾”等乐段。该乡茶园村的溜子队还可以用“跳钹”、“听钹”的演奏技巧将老曲牌打出新花样。土家溜子曲牌繁多,现流传在坡脚、靛房、他砂、农车一带的就有120多套,按其所表现的题材内容来看,大致可分为象声、拟神、写意三大类。

象声类即指以自然界的风雨流泉之声及动物的叫声、行动声为乐思的曲牌。诸如“鲤鱼飚滩”、“鲤鱼晒花”、“狗吠”、“喜鹊闹梅”、“鸡婆抢窝”、“鸡婆阿蛋”、“蛤蟆闹塘”、“八哥洗澡”、“画眉跳杠”、“锦鸡拖尾”、“野鸡拍翅”、“燕拍翅”、“凤点头”、“蚂蚁上树”、“狮子滚绣球”、“双龙出洞”、“黄龙缠腰”、“老龙困潭”、“龙王下海”、“龙摆尾”、“瞎子过街”、“马过桥”、“牛擦痒”等。这些曲牌,以对鸟兽虫鱼的叫声和行动声的摸拟性描写,栩栩如生的展现出自然界生机蓬勃:生气盎然的景象。如《鲤鱼飚滩》就活生生地展现出一群逆水而上的鲤鱼劈波斩浪、跳越滩头,勇往直前的形象。如“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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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提台 | 2/4 当卜 七卡 当 | 1/4 提台 |2/4 七 卜 七卜 当||

前奏中用两副钹磕边奏出滩头“提台提台”的沙石流响声,“当卜七卜”的锣钹闷打声摸拟鱼翅、鱼尾的拍水声,真是惟妙惟肖。曲中突然出现的1/4、2/4节奏交替音型,更加突出表现了你追我赶、不甘落后的鱼群形象。其主题体现了土家族在历史的长河中激流勇进、劲勇拼搏的民族性格。

拟神类的曲牌以描写日常生活神态为主,诸如“小纺车”、“慢纺车”、“大纺车”、“弹棉花”、“一字清”、“尖布里”、“羽令牌”、“小梅花条”、“大梅花条”、“瞎子过街”、“闹年关”等等。这类曲牌,采取拟人拟事的手法,把日常生活中一些事物绘声绘色地反映出来,让人听出个中奥妙。就以“慢纺车”为例,其意境非常生动。它描写了几个年迈的土家族老太太坐在火铺上,一边逗孙子,一边纺棉花,口里还不断地拉家常,一副闲不住的农家老妇形象活脱脱地展现在人们面前。那缓慢的节奏,不松不紧的旋律、优美和谐的音乐,巧妙地描绘出纺车的吱吱声和老人们的呢喃絮语,使人有身临其境,耳闻其声眼见其形之感。“瞎子过街”一曲,细腻地刻画出一位在旧社会饱经风霜的穷苦盲人沿街乞讨的凄惨情景。在曲牌头子中连续出现的马锣短促敲击声,真好象盲人探着棍杖在青石板小街上行走时发出的“哒哒”音响,缓慢的速度,把盲人一路摸探的艰难步履描写得淋漓尽致,听起来还真有点心酸酸的。

写意类的曲牌则以抒发人们的美好追求和吉祥愿望为其创作动机。如“野鹿衔花”、“四季发财”、“观音坐莲”、“龙王下海”、“凤点头”等曲牌,表现了人们对吉祥如意的寄托,对幸福美满的向往。这些曲牌,节奏欢快,形象逼真,与“一封书”、“二五垛”、“三落梅”、“四门进”等曲牌,多在喜庆时用之,再配以“安庆”、“黄莺儿”、“大摆队”等唢呐曲牌,吹打合一,气氛热烈,给人一种喜洋洋的感觉。

当这些热烈、欢快的溜子音乐从一条条山路上向舍把堂流来,在堂前与牛角、土号、摆手锣鼓响在一起的时候,令人更有一种神经质的兴奋。靛房镇南有坡脚,北有他砂、农车,四个乡镇的溜子队伍喜聚一堂,把天地搅得热气腾腾,把人心搅得喜气洋洋。彭家班,田家班,向家班,鲁家班,严家班,老年队,中青年队、女子队、少儿队,各地流派,异彩纷呈;曲牌内容,丰富形象;演奏技巧,奇妙独特。其中靛房镇代表性的艺人有:百型村撇拉枯的彭南良,他出生于1925年,15岁从师彭英龙,本家世传,带有徒严文井、严平权、严平海、严平贵、彭英忠、彭英海、彭召军、彭召生等,1991年又收了彭英秀、彭学翠、彭八香、彭英蓉等几位女弟子,从而打破了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甥的老规矩。他除继承本家世传的土家族吹打乐外,还吸收了汉剧的吹打音乐,并融为一体,形成自己的风格。

靛房镇由于还通行土家语,其民族民间文化遗产十分丰富。除了打溜子而外,还有小摆手、舍把舞、茅古斯、梯玛、挖土锣鼓、山歌、哭嫁歌、咚咚喹、吹木叶、吹牛角、吹野喇叭等原生态文化及汉剧、木偶戏、阳戏等地方戏曲,全镇男女老少能歌善舞。新修的土家舍把堂为这些弥足珍贵的土家族民间文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传承空间。该镇于1993年被省文化厅授予“湖南省群众文化艺术之乡”称号,1995年,被国家文化部授予“全国民间艺术之乡”称号。(刘能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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