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周穆王

【原文】

周穆王名满，房后所生，昭王子也。昭王南巡不还，穆王乃立，时年五十矣。立五十四年，一百四岁。王少好神仙之道，常欲使车辙马迹，遍于天下，以仿黄帝焉。乃乘八骏之马，奔戎，使造父为御。得白狐玄貉，以祭于河宗。导车涉弱水，鱼鳖鼋鼍以为梁。逐登于舂山，又觞①西王母于瑶池之上。王母谣曰：“白云在天，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王答曰：“余归东土，和洽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又至于雷首太行，遂入于宗周。时尹喜既通流沙草栖于终南之阴，王追其旧迹，招隐士尹辄、杜冲，居于草栖之所，因号楼观。从诣焉。祭父自郑圃来谒，谏王以徐偃之乱。王乃返国，宗社②复安。王造昆仑时，饮蜂山石髓，食玉树之实，又登群玉山，西王母所居，皆得飞灵冲天之道。而示迹托形者，盖所以示民有终耳。况其饮琬琰③之膏，进甜雪之味，素莲黑枣，碧藕白橘，皆神仙之物，得不延期长生乎。又云，西王母降穆王之宫。相与升云而去。

【注释】

①觞：饮酒。

②宗社：宗庙和社稷的合称，借指国家。

③琬琰：琬圭与琰圭。常比喻晶莹美好的事物。

【译文】

周穆王名字叫姬满，房太后所生，父亲是周昭王。昭王南巡时死在途中，穆王于是继位成为周朝的国君，当时他已经五十岁了。穆王在位共五十四年，活了一百零四岁。穆王年轻时喜欢神仙道术，想乘车驾马游遍天下的名山大川，仿效黄帝当年。于是他乘着八匹骏马拉的车驾奔向戎族所居之地，为他驾车的是周朝最有名的驭手造父。沿途，周穆王得到一只白狐狸一只黑貉子，并用它们祭祀了河神。到了弱水，河里的鱼、龟、大鳖等自动为他搭起了桥让他的车通过。接着，穆王登上了舂山，在天界的瑶池上会见了西王母，并和她一起畅饮。西王母唱道：“白云在天上飘荡，道路漫长遥远。高山巨川将我们阻隔，如果你能长生不老，我们以后还能重逢。”穆王说：“我回到中原故土以后，让华夏各国都能和睦相处，老百姓都能过上平等富足的日子，到时我就会再来看望你。”三年以后，穆王又出行，先是到了雷首山和太行山，继而又回到宗周镐京。当时令尹喜已经跋涉过沙漠，到了终南山之北搭建草房居住，周穆王也追随着他的足迹，请来了隐士尹辄、杜冲，都住在草搭的屋子里，他们的住处被称为“楼观”。后来祭父从郑国的圃田赶来拜见穆王，向他禀告说徐国的国君徐偃王造**作乱，穆王才又回到国家平复叛乱，匡扶社稷，使国家平安。穆王登昆仑山时，喝的是蜂山中流出的膏液，吃的是玉树结出来的果实。他登上西王母居住的群玉山，得到腾云飞升的道术，而他之所以还以凡人的行迹出现，就是想告诉老百姓修炼的成果。更何况，周穆王喝的是美玉制成的琼浆，吃的是山上的甜雪，还有素莲、黑枣、碧藕、白橘等，都是神仙才能吃的仙果，怎么可能不长生不老呢?又传说西王母降临周穆王的宫殿，两人一块儿腾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