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人赵飞燕

【原文】

汉赵飞燕体轻腰弱，善行步进退。女弟①昭仪，不能及也。但弱骨丰肌，尤笑语。二人并色如红玉，当时第一，擅殊宠后宫。

【注释】

①女弟：指妹妹。

【译文】

汉朝的赵飞燕身体轻盈，腰肢柔软，走路曼妙多姿，还擅长跳舞，这是她的妹妹昭仪所比不上的。但昭仪冰肌玉骨，特别能说笑。姐妹二人的姿色有如红玉，是当时最有名的美人，宠冠后宫。

夷光

【原文】

越谋灭吴，畜天下奇宝、美人、异味，以进于吴。得阴峰之瑶①，古皇之骥②，湘沅之鳝；又有美女，一名夷光，二名修明，以贡于吴。吴处于椒花之房，贯细珠以为帘幌，朝下以蔽景，夕卷以待月。二人当轩并坐，理镜靓妆于珠幌之内。窃窥者莫不动心惊魂，谓之“神人”。吴王夫差目之，若双鸾之在轻雾，沚水之漾秋蕖。妖惑既深，怠于国政。及越兵入国，乃抱二人以逃吴苑。越军既入，见二人在竹树下，皆言“神女”，望而不侵。今吴城蛇门内有折株，尚为祠神女之处。

【注释】

①瑶：泛指美玉。《左传·昭公七年》：“赂以瑶瓮。”②骥：骏马，千里马。

【译文】

越王为了除掉吴国，搜集天下的奇珍异宝、美人和异味，用来进献给吴王。至宝有出自昆仑山北阴的美玉，古代周穆王所乘的那种骏马；异味有产自湘江沅水的鳝鱼；美女有夷光和修明。越王派人把这些都献给了吴王。吴王将夷光和修明安置在别致华美的宫殿里，把细小的珠子串起来作为门窗的帘子。早晨放下帘子以遮挡太阳，晚上卷起帘子以眺望明月。两位美人临窗而坐，在帘子后对镜梳妆。偷偷看她们的人无不失魂落魄，都说她们是“神人”。在吴王夫差的眼里，她们好像一对鸾鸟在薄雾之中比翼而飞，又像露出水面的两朵莲花。夫差为其美色所迷，不理朝政。等到越王发兵攻进吴国时，夫差便抱起这两名美女逃到吴苑。越军攻入吴苑时，看见两位美人站在竹林下面，都说是“神女”，只是远远地观望而不敢有所侵犯。现在，吴国都城的蛇门内还有一棵折断的树，这就是人们供奉神女的地方。

丽娟

【原文】

汉武帝所幸①宫人，名曰丽娟，年始十四。玉肤柔软，吹气如兰，身轻弱，不欲衣缨拂，恐伤为痕。每歌，李延年和之。于芝生殿旁，唱回风之曲，庭中树为之翻落。常致娟于琉璃帐，恐垢污体也。常以衣带系娟被，闭于重幕中，恐随风起。娟以琥珀为佩，置衣裾里，不使人知，乃言骨节自鸣，相与为神怪也。

【注释】

①幸：宠幸，旧指帝王对后妃的宠爱。

【译文】

丽娟是深受汉武帝宠幸的一名宫女，才十四岁，柔软的皮肤像玉一样，呼气就像兰花吐芳，身体弱不禁风，宛如禁不起衣带的弹拂，以至会碰伤肌肤留下伤痕。她每次唱歌时都由乐师李延年伴奏。当她在芝生殿旁唱起回风曲时，院子里的树叶都被震得纷纷飘落。武帝经常将丽娟放在琉璃帐内，生怕尘土弄脏了她的身体。他还总用衣带系住丽娟的锦被，让她待在重重帷幕之中，生怕被风刮走。丽娟将琥珀所做的环佩放在衣裾里，不告诉别人，走动时身上的环佩发出声响，她就对别人说这是自己的骨节所发出来的声音，周围的人都说她是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