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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古流:一位流浪山林的排湾人艺术家-族群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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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华网台北12月3日电(记者陈键兴 赵新兵)在台北,记者第一次听到“撒古流·巴瓦瓦隆”这个名字,见到他画的百步蛇;在台东,走进撒古流设在废弃的糖厂仓库里的工作室,但他外出了;在高雄,撒古流的一位朋友说他不好找,因为他总是“流浪在山林”。

  撒古流,一位土生土长的台湾当代艺术家,被认为是台湾少数民族艺术创作群体的领导人物,多年来一直在部落文化复兴运动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台24线”公路跨过隘寮溪后划了一道弯,转向高山,进入到屏东县最北部的三地门乡。撒古流就出生在山里一个叫“达瓦兰”的排湾部落里。

  撒古流和妻子秋月在山间一处崖壁之上开了一间棚架结构的开放式咖啡馆,店名很特别,叫“风刮地”。这是一个可以瞭望山岚、放逐心性的地方,凭栏俯瞰,隘寮溪在山下的大回转尽收眼底。

  在“风刮地”,记者意外地见到了“传说”中的撒古流。他正和一位工人在装修一个小房间。

  在自己从小生活的部落旁,在哺育自己的山林间,撒古流建筑了一个现实的梦境——这个没有门窗的咖啡馆。他最喜欢的是两个巨大的鹰形顶棚,这一设计使这个人工化的空间获得了“点化”,变幻成两只回返山林的雄鹰。

  撒古流热爱山里的一切。“我一年有300天会待在山里。到了都市,我就会头痛。大概是我的生命磁场与山比较接近,下山就会不太适应。”对撒古流来说,山林、部落,就是他的父母兄妹,就是他的家园、教室、创作室。

  “小时候,我先跟父亲学习打铁,后来又跟祖父学习雕刻,他是部落里的雕刻师。”撒古流笑称自己在娘胎里就听到了雕刻刀的声音。1979年,高中毕业后的撒古流成立了自己的雕刻工作室,开始时非常艰难,需要以制作工艺品“讨生活”。

  随着情况好转,撒古流的创作能量开始爆发,不断接触新的媒介和材质,涉及领域也不断拓宽,介入到陶艺、油画、建筑等艺术类别,还拍过纪录片和动画电影。

  然而,撒古流的创作始终没有离开对母文化的关切。“我的创作几乎都以排湾人的传统为题材,我的创作养分来自于我的母文化。”他说:“各族群的文化都有各自的美。我们不能放弃自己的文化,要有自己的尊严,要有自己的美学。”

  记者来时,撒古流的个展正在当地举办,主题源自排湾人的一个古老传说:太阳生了蛋,放在陶壶里,由阳光孵育后诞下一个孩子。

  “陶壶象征排湾文化的子宫。”撒古流这样解释他的作品:“陶壶是凝聚排湾人信仰的力量。可是,因为社会进步、环境变迁所造成的图腾泛滥及受到外界物欲的影响,族人渐渐淡化并失去对陶壶的信仰诚意。祖灵们消失、没有力量眷顾族人时,族人就好像失去父母的孩子一样成了孤儿。”

  撒古流是一个悲悯的诗人。他对记者讲述了自己的一个梦境,说希望能拍成动画电影。那是一个有关“祖先的叮咛”,有关“树阴消失,大地发烫”,有关欲望、生死、真伪等议题的寓言。

  他说:“我是一个旁观者,一直在山上看着山下的人们。当想法多了,就要倒出来,就成为我的作品。”

  “30年里,最直接被改变的是环境,更让人忧虑的是人的灵魂。”撒古流说,“在接受新观念和新价值观的同时,部落原来的生存哲学正在消失。譬如,排湾人没有文字,对土地、对自然更多地用身体去感应。祖先告诉我们,土地只有一个名字,就叫土地;离土地越近的人越幸福;我们恭敬地对待土地,土地就会对我们好。今天,这些思想都在改变。”

  撒古流并没有将自己封闭在自己族群的文化中。他说:“今天,了解部落精髓与传统的老人逐渐凋零了,我会感到孤单。但我们也应该庆幸的是,这么多日子里,族群的藩篱被打破,新朋友来了,带来了新理念、新知识,彼此也不再长矛相向。”

  撒古流自信地说:“我不只是要找回部落的艺术文化,而是希望我们的族群文化能像蝴蝶一样,进入到各个不同族群的生活中,被采纳,被引用,对所有的文化都有所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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