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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蕴科 一个锡伯族人的万里长征


  中国的地图像一只雄鸡,240多年前,锡伯族人从“鸡头”——也就是故乡沈阳出发,徒步西迁万里,穿越外蒙古来到雄鸡的尾部——祖国西北边陲伊犁河畔一个叫做察布查尔的地方。  按照乾隆皇帝的旨意,这群勇敢的锡伯族人担负起保家卫国、固守边防的神圣职责。  ..

  中国的地图像一只雄鸡,240多年前,锡伯族人从“鸡头”——也就是故乡沈阳出发,徒步西迁万里,穿越外蒙古来到雄鸡的尾部——祖国西北边陲伊犁河畔一个叫做察布查尔的地方。

  按照乾隆皇帝的旨意,这群勇敢的锡伯族人担负起保家卫国、固守边防的神圣职责。

  240多年后,一个叫关蕴科的锡伯族后人沿着祖先当年的迁徙路线,重走了5000公里的“西迁之路”。

  锡伯族人

  关蕴科是标准的锡伯族人,1953年,他出生在辽宁开源的锡伯族村子里,和族里的男孩子一样,成天穿着锡伯族的服装东跑西窜。

  弓箭在锡伯族人生活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小伙子向姑娘求爱,要以高超的射箭技艺博得姑娘的芳心。如果姑娘看中了哪个小伙子,就主动同他一道拉弓射箭,以此沟通情感,结为良缘。

  按锡伯族的习惯,如果生了男孩,父辈要给他添一把小弓和一支小箭,并用红丝绳悬挂在门口,祝愿孩子长大后弓马娴熟,成为能骑善射的好汉。据说,锡伯族男孩子在过10岁生日那天,父亲会送他一把用榆木、牛筋做的硬弓。

  但关蕴科没有收到父亲的礼物,他在8岁那年离开村子随父母远去哈尔滨。

  1978年,关蕴科考上了辽宁大学物理系,随后被分配到香港招商局工作,他开始向一个“城市人”转变。

  锡伯族人对礼仪方面有一些禁忌,比如睡觉时脱下的裤、鞋、袜等不能放在高处,不能在炕上横卧,媳妇不能与公公同桌用餐、也不能同坐,递刀给别人要刀尖朝自己,刀把朝对方,忌食狗肉……

  但在外地奋斗的时候,这些习惯都不再重要。

  关蕴科三十多年来一直在外面闯荡,很少回到原来的村子。他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最后连锡伯语都不会说了,身上也难见到锡伯族的生活习惯。三十多年来,繁杂的城市生活已经将关蕴科包容进去,他现在的身份是A1国家队运营总监。

  关蕴科身上的锡伯族印记已经很淡了。

  但是关蕴科毕竟是个地地道道的锡伯族,他的血管里流淌的是锡伯族后人的血。他说锡伯族的老乡见了面,光看面孔就能辨认出来,自然而然就感觉很亲切。那种感觉无法言表,也难用科学的原理解释清楚。在北京有1000多锡伯人,彼此都认识,至少听说过对方。

  中国的锡伯族人口不多,只有十万余人。却奇怪的分居中国版图的东北和西北两个地区,五万多人分布在东北等地,还近四万人在新疆,其中两万多人聚居在伊犁的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中。

  这样奇怪的分布是源于240多年前的“西迁”,这像烙印一样留在每个锡伯族人的记忆中。

  “西迁”的烙印

  在16世纪之前,锡伯族先民原本世世代代生活在松嫩平原和呼伦贝尔大草原上。到了18世纪中叶,清朝政府从盛京(沈阳)等地征调锡伯族官兵1018人,连同他们的家属共3275人,由满族官员率领,西迁新疆的伊犁地区进行屯垦戍边。

  皇帝的圣旨上说,60年后方可返回故土。这等于说,西迁的锡伯族人在有生之年已经无望回乡。

  圣旨无法抗拒,勇敢的锡伯族人踏上了伟大的征途。

  乾隆二十九年(公元1764年)农历四月十八日,西迁新疆的锡伯人和留居东北的锡伯族男女老少,聚集在盛京的锡伯族家庙———太平寺,祭奠祖先,聚餐话别。次日清晨,锡伯族官兵及其家属,告别了家乡的父老乡亲,踏上了西迁的漫漫征程。经过一年零五个月的艰苦跋涉,到达新疆的伊犁地区。现在的察布查尔锡伯族自治县就是他们当年的驻地,那里的锡伯人是他们的子孙。

  在此后的240多年,每逢农历四月十八日这一天,人们都将隆重开展各种纪念活动,并把这一天定为自己的传统节日。

  据材料记载,锡伯人在西迁时“战马在嘶鸣,旌旗在摇动,马车在等候,尘土在弥漫,牛羊也在奔跑……一队一队的人马在移动,夹杂着男女老幼的呼喊声,男的金盔铠甲,整齐划一地竖拿着枪刀,剑鞘在腰,弓箭在背,排成长长的几列队伍,面向西方,目光里闪烁出一种悲壮和坚毅”。

  关蕴科对记者说:“锡伯族人敬仰天神,崇拜山鹰,能骑擅射,强壮骠悍,过着自给自足狂放不羁的生活。当接到大清帝国的统治者让他们西迁的命令时,这些族人并没有背井离乡的哀叹,而是充满了建立功勋的雄心。我相信是命运给了锡伯族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西迁成为锡伯族历史上的一个伟大的丰碑。”

  到达伊犁后,锡伯族大军不但没有落下一个妇女、小孩,人口反而增加到5050人。一年之中出生了350个婴儿,还有沿途加入进来不少人。

  这真是难以理解的事情,当初锡伯族人并没有选择路况好的内地路线,而是执意要从蒙古草原穿越。在农业社会的条件下,长达10000里的漫长征途,穿越戈壁和没有人烟的荒漠,锡伯族人竟然走出一片生机。

  关蕴科也感到费解,早在1995年他就想重走祖先的西迁之路,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祖先究竟是经过了怎样的跋涉,又如何让艰苦的旅程充满了生机。

  直到今年的6月3日(农历四月十八日),锡伯族载歌载舞共庆祝西迁节的时候,关蕴科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和翻译、向导、司机组成了一个团队从沈阳出发,踏上了重走西迁路的旅程。

  此时,正是蒙古高原的夏季。

  草原上布满了沙漠植物,酷热的高原季风将空气中最后的湿润带走,沿途400公里看不到一个人,十几个小时车窗外都没有看到绿色。沙砾、沙丘,一望无垠,没一点生命迹象。

  向西一万里

  关蕴科所到的第一站是乌兰巴托。两百年前,这里还不是大城市,锡伯族西迁时是沿着克鲁伦河流域进入蒙古草原的。

  在乌兰巴托政府广场,面对大会堂和成吉斯汗雕像,关蕴科展开了西迁纪念条幅,以表达锡伯族人对蒙古民族的尊敬。

  这里山谷郁郁葱葱,河水清澈见底,天空湛蓝。

  关蕴科访问了当地的老人,他们对当年锡伯族西迁还有记忆。

  第二站是温都尔汗。关蕴科说,温都尔汗很小,中国内地的很多乡镇都比温都尔汗大。

  这里天亮得很早,差不多三四点就大亮了。关蕴科一行开始出发去克鲁伦河。当天中午,关蕴科一行来到克鲁伦河畔。240多年前,西迁的锡伯族人就是起程出章武门,走克鲁伦路和蒙古路,往乌里亚苏台、科布多,越科齐斯山,最后到达伊犁的。

  如今,这条大河还是那么宁静,河水之清可见底,两岸水草萋萋。关蕴科照着地图查看,锡伯族西迁时很长的路线是安排在河边行走的,他说,这是一条给他祖先智慧和希望的河。

  沿着克鲁伦河,锡伯族的先民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关蕴科在一路就发现了很多中国的痕迹:乌里雅苏台图书馆是清代的中式木房子;市街心广场上还有“青龙桥”三个汉字;一个蒙古人家里还有一个明代的香炉。

  西迁不仅是锡伯族的历史,更是中华民族迁徙的历史。与锡伯族一起西迁新疆伊犁地区的还有满族、蒙古族、鄂温克族、达斡尔族等,但完整意义上有确切记载的只有锡伯族。

  锡伯族的性格

  关蕴科感慨地说:“当我真正地从东到西经历了一番漫长时间的万里路途时,感慨万千。我们开着越野车都行进艰难,两百四十年前呢,万里迢迢中,迁徙的军队由于没有先进的交通工具,还要携带大量的家眷和粮草,所以大多是靠骑马、坐牛车前进。而我们可以想象,他们面前是月球一样荒凉凄冷的戈壁滩,是终年冰雪覆盖阴沉着脸的天山大坂,是死一般寂静而又无边无际的大沙漠。”

  一路走来,当年西迁的主要路线都是依山旁水,水草丰茂的草原湖泊,这在很大程度上给西迁的锡伯官兵给予一定的补给。关蕴科说,能够西迁成功和其他民族的帮助是分不开的。在蒙古行走的过程中,如果没有蒙古人的帮助根本是寸步难行,一路上的大漠草原随时会让人迷路。

  而关蕴科也经历了孤独和寂寞的考验,他经常是一个人驾驶着越野车十几个小时,周围是无人的荒漠。但关蕴科觉得,自己和祖先一样,性格中有非常固执的一面,不管大事小事都喜欢较真。

  30多天的行程结束后,面对前来迎接的察布查尔县副县长关桂珍、央视著名节目主持人焦建成等人,关蕴科看起来很激动。

  不是锡伯族人是很难理解这种民族感情的,即便是关蕴科的夫人,对他的举动也感到不解,而女儿却为父亲感到自豪。关蕴科说,女儿现在中国社会科学院读书,学的是人类学,这是他帮着选的。

  关蕴科说:“我女儿是锡伯族的姑娘,性格也很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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